高原上的雨家乡系列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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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高原以降雨量划分，处于半湿润半干旱区域间的过度地带，因此干旱程度远远没有达到新疆或是内蒙古那些沙漠腹地一年降雨量不超过50毫米的极端，夏秋季节经常有雨，从黄土高原内部的气象分布来看，高原内部长期来由于气流和地表因素的制约，形成了三个暴雨中心，而陕甘宁盆地就是其中的一个，而家乡所处的区域恰好处于盆地西南边缘。自然条件所限，河流稀少，河里的水量一直呈下降趋势，地下水位非常深，平原地区打井想必50米已经算很深了，而在这里的塬上，地下水位达到了近米。除过河流、山泉、河流，人们另一个重要的获取的水途径就是天上的雨水。如此雨对于常年来靠天吃饭的传统农业而言，就显得非常重要。春季返青的麦田早春，不经意间天边响起的春雷，预示着春雨的如约而至，淅淅沥沥，细丝线般的绵绵春雨，落地，雨滴打在地面的尘土上，升起缕缕如烟一样的场面。运气好，这贵如油的春雨沙沙下一天一夜，地面由有雨点的湿印，再到地面湿的发亮，进而房檐的青瓦上滴下第一滴水珠，敲打在早早放在房檐下的水桶底上，发出悦耳的声音。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你发现，地面上竟然汇聚了小小的水流。干了一整冬的小麦，油菜，这时候使劲地大口大口喝着这突然而来的甘霖。雨停后，你去看地里的它们，顺便瞥见田间小路旁的野草，突然间绿了很多。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光，就因为一场春雨的到来，马上就要成为了过去式。夏日黄鹂春天随着黄鹂清脆叫声的传来，以及第一只蝉的呐喊，被夏天将取代。夏天尤其是入伏后，这里的酷热的味道才会真正体现。比人类适应自然环境历史场几十万年的绿色植物们找见怪不怪了，许多植物在大热天尤其是中午一两点日头最高时，都不再和炎热较劲了，有的将叶子合上，有的干脆垂头丧气耷拉着头。不过此时，恰好是雷雨和阵雨多发的时节，因为空气冷热变化迅速，很容易形成强对流天气。短时间就会形成大雨大风。对于雷雨乡人们并没有过多留意，也将其归为了阵雨的一种，只是同时伴有雷电而已。阵雨的特点一是在于来得疾去得也疾，大多数时候最长也就一个小时，有时候10分钟左右就结束了；另一个就是降水范围多呈片带状分布，因此经常会见到同一块田地，以中间深深的犁沟为界，阵雨后，可能地这边降水充足，泥水四流，而另一边却是一滴雨珠都没有落下。阵雨在家乡的方言中，被称为白雨。称阵雨为白雨，其实是一种古汉语的词语残留。在唐诗中白雨一次出现的较多，现存出现过“白雨”一词的诗歌共有15首，其中14首为唐诗，简洁说明了白雨一词在唐代是非常普通的汉语词汇，我们来看看唐诗中的这个词语在唐诗中的具体面目：白雨映寒山，森森似银竹。提携采铅客，结荷水边沐。——李白拂檐虹霏微，绕栋云回旋。赤日间白雨，阴晴同一川。——白居易青山万里静散地，白雨一洗空垂萝。乱代飘零余到此，古人成败子如何。——杜甫白雨飘花尽，晴霞向阁凝。寂寥还得句，因寄柳吴兴。——贯休白雨鸣山麓，青灯语夜阑。明朝梯石路，更仗笋舆安。——姚偓定爱红云燃楚色，应看白雨打江声。心期玉帐亲台位，魏勃因君说姓名。——杨巨源星旗羽镞强者尊，黑风白雨东西屯。山河欲拆人烟分，壮士鼓勇君王存。——张碧尤其是白居易《游悟真寺》诗“赤日间白雨，阴晴同一川。”形象而准确地描述了红日高照，疾雨哗哗直下，同一河川里面阴晴同时存在的自然现象。而杜甫诗《寄柏学士林居》“青山万里静散地，白雨一洗空垂萝”大风中的阵雨对于林中飘垂的茑萝的袭击。僧贯休的诗《春晚寄卢使君》“白雨飘花尽，晴霞向阁凝。”则写出了阵雨疾来疾去的特点。这些诗句中白雨一词的含义和当下方言中的语义完全一致，而现在通行的普通话中，一般用阵雨、雷雨、雷阵雨或是对流雨一词来定义这种自然现象。白雨中的树木白雨有时候会有闪电打雷，其实已经是雷雨了，尤其是时间比较长的雷雨可能会干打一晚上雷，下雨却不超过20分钟。现在的人都知道闪电打雷这种自然现象的物理原理。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短暂夏夜，电光频频从天而降，随后而至的巨响的雷声，霹雳莫过于如此了。有时候的雷声极大，你似乎感觉到连地面都在震动，正常的响声中有时夹杂着客气马叉的声音，这时候上了年纪有些迷信的老人就会念叨，这天是不是又把藏在大树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成了精的畜生用雷给击了。在不踏实中，雷电终于消停了，天亮后，人们才发现，果然村子里的有几棵大树被雷电给击中了，有没有击中畜生，就不知道了。所看到的是大树树干被雷电劈成了两半，或是有一侧的树股被劈德耷拉在地上，仅剩些树皮还连在树干上，树干的上部还有烧焦的痕迹。小时候见过两株大树被雷劈过，到南方后到时未曾见过，估计是在城市里的缘故，或许下乡也有。雷劈过的树干这时候有人去了空旷的田地里去查看庄稼在雨后有没有出现倒伏的情况，回来说，看到了某个地方有地斜（地陷），况且有很多处，有的地方人的腿都可以放下去。最先以为是村里人大惊小怪，或是那块地是经过平整过，是属于正常的地质沉降现象。后来，每次雷阵雨过后都会出现这种现象，雷阵雨时偶尔还会伴随屋子里的东西轻微晃动的现象。此时才明白，这只不过是轻微的地震而已，历史上黄土高原的陕甘宁区域曾发生过两次比较大的地震，震级都在7级以上，一次在明代嘉靖三十四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年1月23日），推断震级为里氏8级；最近的是年12月16日（农历十一月初七）宁夏海原大地震，震级达到里氏8.5级。可见这个区域的确是个比较活跃的地震带。幸好都是轻微地震，只不过地面上出现裂缝而已最长也就两三米。阵雨和雷雨，夏秋季节很多见。这些降雨在短短的三四个月时间里，带来了这块土地上全年八成左右的降雨量。有利也有弊，好处是，这些降雨为秋粮提供了充足的水分，弊端是有时候降雨不断的时候恰恰小麦收割打碾的时候，雨不停就意味着成熟的小麦可能在地里的麦秆上就已经发芽了。这就是传统而又原始的北方农耕所面对的自然状态。其实，万年历史的人类在自然界面前还是相形见绌，不过自强不息，生命不止的农人从未止步对于自然力的探索和利用，相信干旱地区的农业总有一天会得到长足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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